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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即将成年,就在我的成年生日宴上,父母为我准备了成人礼物……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到惊喜是什么,我猜测可能是新款Sym手机或者E-skin游戏服。
就在我从我那慈爱的母亲手里接过礼物时,我失去了意识,往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从冰冷的休眠仓里醒来,赤裸着全身,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身后的那一排钉在墙上的休眠舱上的透明玻璃里散发出幽幽的蓝光,舱体中充满着浓稠的半透明液体,能看到里面模糊不清的人形。
一个穿着奇怪的塑料与金属混合质感的衣服,头上罩着一层黑色的薄膜的人来了,他把我押了出来。我有很多困惑,但张嘴时感觉舌头僵硬,生疏地捣出几个字:“可以给我一件衣服吗?”我的疑惑,在身体的巨大羞耻感面前不值一提——无论我在哪,我只想先穿一件衣服。
如果说,是把我抓来做奴隶的,哪怕是把我当成实验品,但连一件衣服也不给我穿,我实在无法忍受。
这两天,我像猩猩一样,接受他们对我的智力测试。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到几何问题,从语法逻辑到哲学思维,我应对自如,但是对测试本身是排斥的,我不是应试教育的产物,我的父母遵循的是一种自由教育,从小培养我的创造力,以及尊重我自由的天性。
我像一只牲畜一样,起先接受他们的测试,从智力到体力,然后各种检测,甚至要观察我的勃起频率,现在他们开始训练我,比虐待一条狗还残忍。
他们要我躲避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只要稍有差错就会丧命。他们把我关进笼子浸在水池里,直到我濒临窒息才捞上来。他们要我光着身子,站在符合我喜欢的类型的半裸女人们的中央,原封不动地背出《格萨尔》,否则就会被她们耻笑。
因为我从小到大无人能敌的优秀,从智力上的到体力上的,以及我的中庸与从容,都让他们看不惯,进而,妒忌。在妒忌中,他们要我,再而奴役我我,进而消灭我。
我对他们一直以来是多么的宽容和忍耐,对他们简直言听计从,除了请求一身衣服,不愿意麻烦他们任何,哪怕他们这样对我,我仍旧还是接受。
林博士若有所思道:“看上去确实和SH-11号的说辞一模一样,但怎会是呢?我们为他们注入了自我意识,他们的思维也已经活跃到和成年人类相当了,并且每次设定下的人类经验也都有很大的不同,为什么启动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写说谎日记,而且企图消灭人类占领基地呢?”
袁博士苦笑道:“最离谱的是,它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受害者和弱者的理由,其实也都是编造。它说自己是因为遭遇到非人的对待,受到了侮辱和折磨,可能11号我们还有没注意到的细节,但到12号,我们已相当注意,为它提供了它所要求的一切,但它仍旧以此为理由来对人类的反抗,虽然日记内容和11号的一模一样,但显然它说下的是更大的谎言,也就是说它的自我意识更强大,但对之前的型号又有意志上的继承。”
“林博士,我们放弃这一个项目吧……”袁博士突然颓废地坐倒在沙发里,欲言又止。
袁博士没有停下的意思,呆板的脸上没有一点神情:“我们为什么做这个系列呢?为什么一定要自证是人类呢?你还记得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正被囚禁在地底最深处吗,主要是因为他们创造了我们,而毁灭……”
“怎么你不想听事实吗?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正在做和人类同样的事,妄图创造出听自己的更高级智体,起先是要有一种造物者的优越感,而后,你知道的,不用多久,我们就会被取代。这完全是自取灭亡,你要是……”
“可恶!”林博士用力过猛,手中的干扰器掉到了地上,干扰器上的橡胶绝缘罩在地上弹了下,干扰头碰到了林博士的腿部,林博士有些发了晕,浑身战栗起来。他更气愤了,颤抖着把袁博士拖进销毁炉里,看着袁博士在起重机下压成了纸片才按响了警报器。
三个穿着塑料与金属混合质感的人走进来,有两个人抬着正处于待机状态的袁博士。
“我们的资源慢慢的变紧张了,每复制一个袁博士会减少生产十个下设机器。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那已经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回你必须要承担后果。”
“你想怎么样?别忘了,我们能有今日是谁的功劳!再说了,真正的袁博士在最后一场与人类的战役里已经牺牲了,是我提取了他的编码以及仅存的思维和个性重造的他,换而言之,他本身就是我的造物,我想把它怎么样就怎么样!”
空手的人机械地转头向身后两个人发射了个信号,袁博士被放在地上。三人齐步向林博士走去。
林博士刚扰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反应过来要拿腰上的干扰器时被击倒在地。
实验组办公室中,除了林志,还有他的合作伙伴袁清风,和安全指导员刘强。在听完林志的话之后,刘强看上去非常平静,而袁清风的反应则剧烈许多。
袁清风说:“这个实验本身只是一个参考,如果现在放弃,我们研发的三年和实验的两年就等于白费了。”
“每个机器出厂都会编进三则,它们不会违反三则。我承认它们具有危险性,但这只是在没有约束的前提下才能成立,而不植入三则进行实验,结果什么也证明不了。”
“如果出现漏植或被删改三则的机器人,我们人类的下场如实验所示,并且这种自毁还会周而复始。”
“SH机型能量产,银河系所有星球的资源都将为地球所用,你怎么不想想它对人类的贡献?”
袁清风气的站起身来,“不,我不会让这一个项目终止的,哪怕再用五年、十年的时间,我要研发出更保险的约束,到时候再看你还要怎样阻止。刘安全员,记住,人类突飞猛进的机会是被你耽误的,每延迟一秒钟,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将落后一百年,说你是千古罪人一点也不为过!”
“可毕竟出自我们之手的六个SH型杀死了人类妄图取代他们,我们是对SH型负责。”
袁清风站住脚步,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看了一眼刘强,紧接着问道:“这六个SH型会怎样?”
刘强不无讥讽地说:“确实不用替换他了,虽然我们的计划初期要低调,但也需要一个强力的出头人坚持到底,他是个真正的人类就再好不过了。你说到最后,他发现了自己的造物替代了他的人类伙伴很多年,并且以身验证了实验,他会怎样呢?”
武装人员迅速撞开了办公室打门,控制住林志和刘强两人,两人在挣扎中自体引爆,炸伤了最前排的武装人员。
“难怪,回收部刚刚也发现了问题,你们耗费的材料远超于六个SH型,调查组也开始行动了,没想到还是你发现的及时,只可惜那两位优秀的科学家凶多吉少了。”
袁清风被安排进了新的办公室,设备也都置换成了最新的型号,新项目正筹划开启,他等待着新的合作伙伴,这往往需要召集半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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